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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节(2 / 2)


  宁杳:“前辈,你真是太天真了。”

  姻缘树顿觉羞辱,天真这个词杀伤力太足了,若非天真,她怎么会轻易上了那个狗男人的当?

  她抽出袖中树藤,怒目而视,“你说什么?”

  宁杳:“没有别的意思,只是觉得前辈大概还是不懂男人的心。”

  余青白当初能做出丧心病狂的剜心之事,由此可见得他最在乎的还是叫绫冬的女人,差不多已经到失去理智的地步了。

  他一心盼望着和绫冬再续前缘,姻缘树所做的一切于他而言不过是真爱路上的阻绊,他坚信总有一天能和最心爱的绫冬妹妹双宿双栖,这点儿苦这点儿痛这点儿黎明前的黑暗算什么?

  他只会日复一日陷入自我感动,然后又精神振奋起来。

  这种男人的心理,再好猜测不过了。

  宁杳掰了掰手指,“对了,他刚才跟我问起绫冬,高兴都快哭了。”

  “闭嘴!我听你巧舌如簧鬼话连篇,”姻缘树愤怒难消,眉眼阴翳重重,“你胆大包天坏我好事,今日纵有仙神下凡菩萨降世,我也要你死无葬身之地!”

  手中的树藤直直席卷了过去,带起一阵凛风。

  宁杳却静然不动,似有恃无恐浑然不惧,姻缘树见此冷笑,“你这丫头怪会哄骗人,事到如今还在装模作样。”

  宁杳看了看她,正对着摊开手,只见有一颗碧绿色的珠子静静躺在掌心,不断地散发出一圈一圈的柔光,那气势汹汹而来的树藤像见到了天敌,顿时萎了气势。

  姻缘树也是吓得连忙收回了手,瞪圆了眼,瞠目气结:“你!你竟然……你怎么知道?你!”

  “好好的人怎么可能会无端变成一棵树呢?当时失去了心的前辈,连动都动不了了吧,能用的也只有这颗妖丹了。余青白灰飞烟灭,这个妖丹自然就现身了。”

  宁杳掂了掂手里的珠子,回看过去,面无表情,“我可从来就没打算跟前辈讲道理,前辈现在被冲昏了头难能清醒,估计也听不进去,逼不得已只能这样了。”

  处于弱势的时候,讲道理是逼不得已。

  可既然有别的法子,为什么要费那个事儿呢。

  “好啊,”姻缘树咬牙,“从头到尾,原来打的竟是这个算盘!”一开始就是在故意骗取她的信任,又趁放松警惕的好时机死命以烈酒相灌,再叫那两个小鸡崽子在床上寸步不离的守着,自己却偷偷跑来取了她的妖丹,为的就是想逼她乖乖就范!

  可她想破头也不明白,这可恶的丫头究竟是怎么找到余青白的,又是怎么确信她的妖丹就在此处?!

  宁杳捏着妖丹,说道:“前辈,咱们也别说这些废话了。如今前辈有两个选择,一、你自己让萝州城和所有人恢复原样,二、我捏碎你的妖丹,用你的妖力让萝州城恢复原样。你怎么选都可以,我无所谓。”

  姻缘树气极,忍不住哈了一声,“好狠心的丫头,前头咱们还对饮交心,转头你就给我一刀,好好好。我五百年前遇见个余青白,如今五百年后又遇见个你,还真是触尽了霉头!”

  宁杳微微睁眼,“前辈,你这是在侮辱我。”怎么能拿她与余青白作比呢。

  这副油盐不进的样子,真是怎么看怎么气人,姻缘树攥紧了树藤,不动声色轻转手腕儿。

  宁杳余光一落,“前辈可千万别乱动,我这要是一使劲儿,你的妖丹可就真该碎了。”

  姻缘树其实觉得自己涵养还不错,可忍了又忍还是忍不住破口大骂,末了叱道:“你到底想怎么样?”

  “我已经说了,两个选择,接下来就看前辈你……想怎么样了。”

  四周安静下来,气氛凝滞,也不知过了多久姻缘树紧咬牙关,一字一顿道:“我、选、一。”

  宁杳一笑,“不管信不信,我确实无意与前辈为难,既然如此,前辈,开始吧。”

  姻缘树心里头憋闷得慌,甚至隐隐觉得心肝脾肺都疼得厉害,哦,不对,她心早就没了。反正总归就是恨不得将面前这个丫头大卸八块,五马分尸才好。

  她是万分不想就这么简单地放过萝州城,可形势迫人,又不得不照做,妖丹若是真被死丫头捏碎了,她干脆就直接抹脖子了事,还能不被欺辱死个干净。

  宁杳紧紧握着绿色的妖丹,犹豫踌躇良久的姻缘树只得挥手,撤掉了城中四处乱窜的长藤。

  长藤一收,盘踞在城中墙瓦屋舍上粗壮的根蔓也逐一悄然退去。

  至此,她却不再动了,美目含着冷光,“如此差不多了吧,你先将妖丹给我,过后我自会让萝州城重见天日。”

  宁杳抿了抿唇角,“前辈,我不信你。”

  姻缘树呵呵两声,“我也不信你,你这诡计多端言而无信的死丫头。”

  宁杳笑道:“前辈还真是了解我。”

  姻缘树警惕,“所以现在要怎么办?”

  宁杳定定道:“既然我二人互不信任,那这交易就没有进行下去的必要了。”

  姻缘树顿了顿,“你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接下来就不需要前辈动手了,还是我自己来吧……”宁杳突地转身,祭出手中妖丹,倏忽之间绿色光芒大涨刺得人眼发疼。

  姻缘树下意识抬袖挡面,下一刻却惊然发觉身体正在轻飘飘地直往上走,最后一瞬耳边只听到那死丫头说道:“前辈,我们有缘再见了。”

  “???”

  姻缘树被困在自己的妖丹之中,懵逼了半天都没能反应过来,什么玩意儿?她的妖丹跟了她几百年,缘何听那个死丫头的话?

  那死丫头到底什么来头?

  不对,不重要,现在不是关心这个时候,重要的是这死丫头究竟想干什么?!

  宁杳其实没想干什么,她的的确确对怨气蒙眼的姻缘树不信任,至于能熟练地操控别人的妖丹事情,她其实也甚觉奇怪,不知到底是个什么原由,不过总归对她有利,便也不打算现在过多深究。

  还是等有空闲再琢磨的好。

  她将姻缘树收好,又将困住的余青白放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