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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节(2 / 2)


  “小心眼儿”的上神直接忽略了呛声的万长老和西有翠几人,撂下手不管。

  诸人从地上起身来,摸了摸自己的胸膛心口,当下便止不住满腹的雀跃与喜色。

  西有翠和万长老脸上青白,在一群人中特别扎眼。

  宁杳在扶琂身边,忍不住抱住他,脸凑过去深深嗅了一口气,代表着六界生机的神君,身上总是有淡淡的清香。

  香的很,味道特别好,当年就是这个勾得她神魂颠倒,恨不得将人拆吞入腹,一口一口的全咬下去。

  扶琂以往在杳杳那里学了不少不要脸的招数,就连在盛国王都她故意装晕的时候,他倒打一耙那一段也都是往日跟她学来的。这些年他其实脸皮也渐渐厚了,但比起杳杳来道行好像还浅了三分。

  大庭广众之下搂搂抱抱的,是有些不得体的。

  他面上温和淡淡的,耳根又热了起来,却也尽数由着她。

  待寒刀阁师兄上前来拱手道谢,宁杳才不舍的撒了手站直身,很自然替扶琂应下了。

  大殿中再没人说什么妖魔之事,有的是不敢如万长老等,有的是感激如寒刀阁诸人。

  “如此好像也差不多,”宁杳说道:“我们也就该走了。”其他的就与他们无关了,至于有关于原主的死,怎么处置西有翠也该是由宁宗主夫妇和宁楹他们做父母做姐姐动手。

  扶琂听她的,颔首道:“好。”

  两人双双消失在原地,只留下一大殿的人面面相觑。

  回过神的宁楹看向西有翠,目光又冷又狠。

  就在这个时候一位须发尽白的老人急匆匆而来,突然现身。

  好多年轻的弟子从未见过他,自然不认得这人,也不知他是谁,宁宗主夫妇和天衍宗在诸位长老却是惊然大骇,捋了捋衣袍急急忙忙上前去大礼拜见,“太师祖,太师祖怎么会突然出关了?”

  这个称呼一出,殿中小辈才恍然,原来是天衍宗深居简出的渡劫期老祖。

  那老人没心思理会他们,左右环顾,“有上神驾凌,老朽如何还能在里头坐得住?哎,分明感觉到了,怎么不见人呢?”

  听者有意,满堂哗然,所以刚才离开的是九重天上的神君。

  离开天衍宗的宁杳和扶琂二人坐在一片白绵绵的云朵上,任它随着风轻飘飘的往前走,宁杳在扶琂脖子上咬了一口,脑子里满满都是:好香啊,想吃。

  扶琂抱着人,无奈地长长吐出一口气,还是改不了喜欢咬他的坏习惯。

  说到这个,指不定就是在河都的时候狠狠咬了他一口气才想起来的。

  第53章

  白云悠悠, 路过的仙山灵鸟清唳声声,翅羽掠散了点点云丝。

  宁杳俯视着下方的青山绿野,不由微微的笑了笑。感觉时间过得真快, 眨眼间就是千百年了。

  扶琂问道:“接下来要去哪儿?”

  是去九重天,还是妖界,还是魔界, 亦或者走哪儿算哪儿都好。

  宁杳吃着果子,提议:“先去凡人界找个地方吃东西好了。”

  仙露灵草到底没有人间烟火灶里出来的食物有滋有味儿,在天衍宗呆了许久, 吃的都是些清淡物, 不免想念起往日的各种花样。

  这二人商谈好,遂又往凡人界去。

  天衍宗里渡劫老祖无缘面见上神失望之下继续闭关, 伏魔大典就此结束, 万音门夹着尾巴灰溜溜的走了, 寒刀阁也没有耽误,其他各家小门派的弟子们也都跟着自己的师长离开,回往宗门。

  外人走了, 自家便该关起门来处理事情。

  宁宗主站在大殿正上方的椅座前,眼眶发红, 虎目圆睁,怒极恨极之下指着西有翠的手都发着颤,手心儿里也满是冷汗。

  西有翠自知在劫难逃, 一时倒也镇定了,仰了仰头无惧道:“你们不必如此看着我,我不过是动了一下传送阵叫宁杳落到了盛国晖州而已, 真正动手害她的是姜缀玉,后面也是她自己太过无用没有本事, 沦落至被几个凡人逼到自绝经脉而亡的境地。”

  她丝毫不觉自己有错,甚至脸上还带着几分癫狂的快意,就差拍着手大叫“死得好”了。

  宁夫人气得嘴皮打颤,宁楹也握紧了手中的陵光剑。

  西有翠跪坐在地上,蓝白渐变的裙摆正像大殿门外的一片天,她的脸也是白的,苍白得像云一样,但眼神却是暗阴阴的,如同寒涧深渊。

  “但凡她自己有点儿修为本事,又是另一个结局了,可谁叫她就是个废物呢?在水雾秘境的深崖之底,我哪一天过得不比她艰难,照样还是好好儿的爬上来了。如宁杳一样的,依我看死了对她来说还是一种解脱呢。”

  她恶劣的语气刺得在场的人皆是怒火大涨。

  “够了!”封玦重重一声斥下,他紧攥着拳头,看向她,“西有翠,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封玦抿着发白发干的双唇,面沉如水,他想了很久,他在想记忆里温柔良和,善解人意的她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又会为什么可以平静对着他说出满嘴谎话,甚至于和外人联和对同门下手。

  直到听她提到水雾秘境,他才恍然,是因为被困深崖的七年。这七年彻头彻尾的改变了她。

  她从秘境回来,曾说起在那里吃过的苦楚,受过的伤,即便只有寥寥数语,他也能感受得到她在深崖之下的艰难困苦与绝望,所以他万分怜惜也心怀愧疚。

  但是……

  “你是不是忘了,”封玦漆黑如墨的眸子静静地看着她,“当年我们会在水雾遭遇血藤的围堵,是因为你和几个师弟师妹不小心摘了血藤上的果子,才导致了那一场祸事。”

  西有翠被他的目光看得一颤,下意识别过头去。

  “没有谁欠你的,谁也不欠你,尤其是杳杳。”他说道。

  西有翠心头一颤,内心的阴暗与迁怒被摊开在日光下,曝露开来,她说不出话,梗着的脖子一松,垂落了下头颅。

  封玦冲上首重重叩头不起自请责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