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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1 / 2)





  当时上了初中的蒋晓鲁闻声连想都没想,扔了书包就往那片平房区跑。

  车棚脏乱差,脚踏上去一层灰。

  蒋晓鲁也怕,可是再怕,还是得壮胆儿往里走。

  喊了两声“郑昕”,没人应,蒋晓鲁吓的手脚冰凉,见车棚四处漏风也没听见狗叫,蒋晓鲁意识到可能被骗了,掉头就跑。

  然后——

  一个衣衫褴褛,浑身肮脏的暴露癖就站在她身后。

  暖和的春天,他还穿着棉絮破败的长棉袄,冲蒋晓鲁呲着满嘴的黄牙疯笑。

  蒋晓鲁吓傻了,吓得腿软,吓得话都不会说了。

  她连连后退几步。

  接着,男人猛地敞开棉袄,丑陋的,狰狞的,令人作呕的。

  蒋晓鲁闭上眼,头往宁小诚怀里蹭了又蹭:“那种感觉在之后一两年我也忘不掉,尤其是我跑出来的时候,宋芃和她那几个小姐妹还在街对面看我笑。”

  一个尚对生理知识处于贫瘠的年龄,没人告诉她,也没人开解她,这事儿着实让蒋晓鲁恐惧了好一阵子。

  “那时候我也不理解什么是变态,是暴露癖,每天一闭眼,满脑子都是那副画面,上课的时候同桌不小心碰我一下,我浑身都打激灵。”

  “就——”蒋晓鲁努力找着能形容自己感觉的词汇:“像落下阴影似的,看见个男的就不自觉会想,会害怕,也会有一点好奇,李潮灿来找我玩儿,我也不理,回家见了郑叔,我连正眼都不敢看,低头就把自己反锁到房间里。”

  宁小诚一言不发地听完:“那宋芃后来也没和你道歉。”

  蒋晓鲁:“没有,她也知道自己玩笑开得过分了,每次见我都挺尴尬的,我也恨她,干脆就不说话。”

  “其实——”蒋晓鲁想了想:“我之所以这么讨厌她不是因为她骗我,让我碰上变态,都这么多年过去了,什么我都明白,就是我跑出来之后她看我的那个表情,嘲讽又开心,一点同情和歉意都没有,让我觉得特别羞耻。”

  一个与你从来没什么交集的人,因为恶作剧,竟然会产生那么大的恶意。

  蒋晓鲁说的暴露癖,宁小诚依稀有点印象,以前在那里头兴风作浪的时候也遇上过,但是他们不怕,还当乐子,一帮半大小子,见了就打,扔石块,站在房梁上吹口哨,给那神经病吓得恨不得躲得远远地。

  “那就不搭理她了。”宁小诚心疼亲了亲晓鲁的头发,有安抚意味:“以后见了她甭顾忌着什么面子。她都不在乎,你也别惯着。”

  “嗯。”蒋晓鲁乖乖点头。

  小诚操心哪,哄着,拍着,夜深,蒋晓鲁困倦的打了个呵欠,在被子里动了动,搂着他安静睡着了。

  第25章

  从日本回来后, 俩人亲密程度持直线上升的态势,用别人骂小诚的话说, 是娶了媳妇忘了娘。

  这种变化,连宁家老太太也感觉到了。

  小诚去家里送蒋晓鲁给老爷子老太太买的礼物,哗啦啦抖落出来,一件一件,这个是治肩膀疼的膏药, 那个是敷眼睛的蒸汽, 说了几个,小诚也记不住了,不耐烦用手一推:“您自己看吧, 全是给您跟我爸的。”

  段瑞满意微笑:“晓鲁有心了, 出去一趟,还惦记我们。”她看看书房, 老宁房门紧闭,声音低下来:“你没给你媳妇买点东西?”

  老太太这是变相打听蒋晓鲁是不是个败家货。

  宁小诚翘着二郎腿,挠挠眉心:“买了。”

  “俩行李箱, 全是零食。”

  段瑞失笑:“还真是个孩子……”

  “知道人家是孩子,您以后就对她好点儿,别总板着脸,晓鲁挺怕您的。”宁小诚见缝插针。

  段瑞仔细地收着东西,脸扳着,也难掩高兴:“她是你媳妇,我能对她不好吗?我也看出来了, 你呀,才是嫁出去的儿子泼出去的水。”

  “怎么样,你俩单独出去过日子还习不习惯,三顿饭怎么解决?”

  三顿饭?蒋晓鲁喂她那只王八的频率比喂他来的还勤!

  小诚没说话,咳嗽一声,要走。

  段瑞站起来送,唠叨着:“我也不管了,是饿是饱你自己乐意的,以后有空就一个礼拜,半个月的回来一次,我给你俩做好吃的。”

  两个人过到一起,最明显不适应的地方就是生物钟。

  今天早上蒋晓鲁上班,在被子里动了动,小诚皱眉:“你老实点儿!”

  蒋晓鲁迷迷糊糊地,胳膊舒展开,砸到他脸上:“几点了?”

  小诚胡说八道:“五点五点!”

  蒋晓鲁一想,还早,再睡一会儿也行。就傻了吧唧翻个身,一觉睡到了八点半。

  醒来的时候浑身激灵,隔着被子就踹了宁小诚一脚:“骗子!!!!”

  宁小诚被她一折腾,也醒了七八分,趴着笑:“你过的八点,在我这儿,也就五点。”

  蒋晓鲁鸡飞狗跳的洗脸刷牙换衣服,临走的时候,忽然站在外面没声儿了。

  宁小诚半起,探头问:“蒋晓鲁,你干什么呢?”

  蒋晓鲁含着勺子:“吃饭。”

  小诚踢踢踏踏穿鞋出来,只见蒋晓鲁从冰箱里掏出瓶儿花生酱,用勺子挖了一大口放进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