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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洗情书第132节(2 / 2)


  他父母亲自去璃城找她,将她看作是跟甘芊一样的坏女孩,逼她到绝境的预言,她如果不及时识趣离开他这个天之骄子,她的结局肯定会跟甘芊一样,落得身败名裂的下场。

  “周老师,你人呢?”

  许舟也给周柠琅打来电话,要她回剧院去,迟宴泽在等着给她送花,送跟她的脚踝上的刺青一样的摩洛哥玫瑰,周柠琅根本不想回去。

  她捧着江茉染送给她的蜜桃雪山,失魂落魄的发现了一个笑话,那就是,原来江茉染跟迟宴泽有同一个外公跟外婆,亏她大学时期在506宿舍里从来都抬不起头做人。

  江茉染在一旁等着她飞蛾扑火,结果,她就真的扑了火。

  明明迟宴泽是那么花心的大情种,随时可以跟别的异性玩暧昧,周柠琅却天真的以为她可以成为他的唯一。

  哪来的自信呢。

  就算是唯一,也是明汐吧。

  如果没有明汐,大概迟宴泽现在是一个流里流气的赛车手,而不是一个站在红旗下穿着军服,一身正气敬礼的空军飞行员。

  所以认真考究起来,周柠琅参与了迟宴泽的人生哪一阶段,哪个阶段都没有,她只是个过客。

  只不过她离场的方式特别了一些,是她甩了迟宴泽,而不是迟宴泽对她丧失兴趣,他们久别重逢才会纠缠至此。

  原来江茉染不是迟宴泽的女朋友,周柠琅啼笑皆非的想着,怎么可能呢。

  他们看起来那么般配,江茉染没告诉过她不是,迟宴泽也没告诉过她不是。

  他们那时候看她胆战心惊的跟迟宴泽幽会,是不是心里觉得拿她这样的平民女耍特别好玩。

  是的。

  被骄傲跟自尊湮灭了所有理智的周柠琅没有去细品,今晚江茉染给她送花,告诉她,江茉染觉得她这个人太骄傲了,是为她好。

  她看不清这场分离完全是她的骄傲所致。

  很多个时候她都可以耐心的听她喜欢的人说话。

  可是在一些她很介意很缺乏安全感的事上,她却从来不听迟宴泽的话。

  走过运河边,有人放烟火,火光擦碎在天幕,照亮周柠琅的泪眼。

  经年之后发现的一个小细节让她这些年的强撑都毁于一旦。

  他们为什么是表兄妹。

  他们为什么是表兄妹,却还一直都不告诉她。

  周柠琅感到好难受,她不知道该给谁打电话说一说这个事,她踌躇是该给妈妈,给爸爸,还是给早就从她身边消失了的甘芊。

  原来做个乖孩子长大成人是这么辛苦的事,在难受的时候找个人诉苦都找不到。

  她打开微信列表,找了许久,都找不到人,她只能在运河边仰头看烟火。

  看火花勇敢的擦碎后,只能变成灰烬,归于黑暗,而不是变得更丰盛。

  周柠琅最后给一个人打了电话,这人是个会医人的心脏的医生。

  因为她觉得她的心真的出问题了,她想问问看还有没有救。

  庄靖方从军总医院的心外科下完手术,防护服一脱,洗完手,回到更衣室,换上简约的衬衫跟西裤,捡起手机,背上包,决定结束这场临时大手术。

  微信有人打电话给她。

  头像是一朵黑色玫瑰刺青,印在女子清白得充满破碎感的脚踝上。

  电话里,她不说话,庄靖方知道她现在人还在威尼斯,休她的年假。

  庄靖方每天都对她进行基本的晨昏问候,今晚知道她在凤凰歌剧院演奏,他提前预祝了她表演成功。

  现在,算算时间,应该是她刚表演结束。

  “怎么了?”庄靖方问。

  电话里,周柠琅久久的不说话,只有她吸鼻子抽噎的声音。

  庄靖方忽然很担心她,因为从那年在港岛忽而今夏里遇见她,她就是一朵清冷卓绝的玫瑰,扎别人,也扎自己。

  “庄医生,你上学的时候是个乖学生吗?那些成绩不好的人把你按在地上打过吗?说因为你成绩好,受老师跟家长喜欢,所以你就该被他们欺负?”她终于叹息着问。

  庄靖方的心里一阵抽疼,他没有这种经历。

  但是他猜,周柠琅肯定有。

  “他们说要把我剃成光头的时候,我喜欢的人来救我了,他不知道在那之前,我已经很喜欢他了,在那之后,我无法抵抗的更喜欢他了,为了他,我考了北清大的医学院,一个人带着行李去陌生的城市上大学。”

  “其实我从来都没想过要跟他在一起,我们差太多了,我只要远远望着他就行了,为了跟他多相处一些时间,最恋家的我整个暑假都不回家,他从不知道我暗恋他,把我当成是那种贪慕他的脸还有他的家境的女孩子,在一起的时候,他很会逗我笑,对我很好,我沦陷了,被他诱引,做了很多不像是我会做的事。”

  “我是个坏人,那时候我以为他是我室友的男朋友,我都跟他在一起了。我不告诉任何人我跟他的事,甚至到如今,连我爸爸跟我妈妈都不知道。上大学的时候我甚至想过要在毕业后嫁给他。”

  “可是,后来,我们还是没有走出一个结果,所以我才去了美国,我们已经很久没见了,现在他要求我跟他复合,一直对我狂轰滥炸,我觉得我快撑不住了……”

  周柠琅的哭腔愈发沙哑。

  周柠琅不懂为何要跟自己的相亲对象说她跟迟宴泽,可是,现在她真的需要找一个人倾吐她此刻这种难受的心情。

  “然后呢?”庄靖方引导她说出藏在心里最深的痛。

  “然后今晚我遇到我的室友,她告诉我,她跟那个人根本没有交往过,他们是血亲。他们为了我看笑话,才一直不告诉我,就像那些年少时把按在地上打的坏学生一样,他们只是想看乖乖女犯错跟失败。”

  “周柠琅。”站在医院更衣室储物柜前,庄靖方深吸一口气,轻轻唤她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