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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第二十五章 鹊还巣(2 / 2)

盯着胡唯走远了,孟得才逮住机会上前给裴顺顺倒了杯茶:“顺顺,咱俩算算,也快十年没见了,真没想到你还能记得我。”

裴顺顺漾着笑:“你可是我的老同学,我记得上高中那时总和你们班一起打篮球。这次也是开会遇的巧,要不,还真不知道你在这,来几年了?”

孟得见到裴顺顺如同他乡遇故知般亲切,“毕了业就来了,有年头了。”

“胡唯也是和你一届的?”裴顺顺从烟盒倒出一根烟,也不抽,一下一下地在指间转着。

“他比我晚两年。”

“按理说他这个年龄,不该是这个级别。”

听出裴顺顺意有所指,孟得有些遗憾:“他不是军校生,在沈阳当了几年兵,选送来的,倒可惜了。反正,怎么跑,都是绕着关外打转转。”

自古这山海关是道坎儿啊。

裴顺顺听出孟得话里隐隐的优越感,心中冷笑。

往往这应届瞧不上往届,硕士瞧不上本科,人还真分起三六九等来了。

殊不知天天在黄土太阳的泥地里摸爬滚,还能沉下心去读书的,才是有大韧性的人。

裴顺顺一直很佩服这样的人。

想着想着,顺顺垂下眼,无限惆怅的样。

应园春这地方,装修的有格调,连洗手间也要搞出点花样。

翠绿竹子砌成的屏风,洗手的水池雕成了莲花。

胡唯从里头拐出来,对门口服务生示意:“二十四桌,买单。”

服务生一翻记录,很有礼貌:“先生,单已经买过了。”

“什么时候?”

“在您之前有位先生,来的时候就买过了。”

胡唯心里明镜似的。

裴顺顺今天这顿饭,说是和孟得老同学间叙旧,只怕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三句话有两句是冲着自己来的,两人不认不识,却装出一副熟络的样。

小胡爷两只手抄在裤兜,边想边走,意兴阑珊。

洗手间在一串包厢的尽头,走出这条走廊,才是外面的大厅。

正是晚上饭口,各个房间里觥筹交错的声音不绝于耳,乱哄哄的,前头不远一处包厢门口,有两个人在说悄悄话。

为什么说悄悄话呢。

男的将女的虚罩在自己怀里,一只手抵在她耳边,低头正在讲些什么。

女孩有点紧张,两只手扭在一起,背后头。

成年男女谈恋爱调个情,这都很正常,胡唯走过时,出于礼貌只匆匆一瞥就移开了目光。

走了两步,小胡爷眉头一皱,觉得有点眼熟。

遂,又回头。

这一看可倒好!

小胡爷心里嗬了一声,好家伙,化的像个小鬼儿似的!难怪刚才没认出来!

只见二丫被章涛圈在角落,两人的姿势不知道是刚接完吻,还是即将要吻。

小胡爷静盯着浑然不知的两人,内心斗争的紧哪。

按理说,他这身份,没什么资格干涉太多。

万一这混东西在谈恋爱,反而怪自己多事。

可再想想,好歹是个女孩,和自己沾亲带故,看见了,总不能不管。

念此,胡唯站定,严肃叫了她一声:“杜豌——”

二丫冷不丁听见自己的名字,脑子嗡地一声,炸了。

二丫又扭头望着时任班长的章涛,章涛摊手,十分绅士:“你先选,选剩下的我来。”

二丫眼一闭,心一横:“那就铅球吧!”

等到真正上场那天,二丫充分发挥小时候和姥姥一起扛白菜搬水缸的实力,在学院一众被“逼上梁山”弱风扶柳的女孩中格外扎眼,毫不意外拿了个第一。

而拿第一的代价就是:胳膊脱臼了。

那时章涛远没有现在这样讨厌,还是有着同情心的阳光好少年,见她歪着胳膊慢吞吞从草坪往边上移,还停下来问:“怎么了你?”

二丫手保持着推出铅球的姿势,如同钢铁雕塑般坚毅地表情:“扭着了。”

章涛气喘吁吁插腰,胸前后背用别针别着红色号码牌:“能动吗?”

二丫试着动了动,疼的泪珠在眼眶里打转转:“不能。”

“唉……走吧走吧!”章涛扶着她暂时下场,喊来班里两个人陪她去医务室。

就是那时,章涛才对杜豌这个人,存了些好感和喜欢的。

下铺室友问章涛喜欢杜豌啥,章涛躺在上铺翘着二郎腿,吹着风扇,将她细细想了个遍。

喜欢她的长相?

吁——

彼时杜豌是个只知道吃饱喝足不挂科的学生,她那么懒,体型微胖;皮肤倒是好,白白嫩嫩像块藕,可,也实在谈不上漂亮。

想了半天,章涛也没憋出句话来:“是啊,喜欢她什么呢?”

下铺室友打着魔兽目不转睛,呵呵笑:“喜欢她扔铅球。”

喝空的啤酒罐叮了咣当扔下去,章涛也不厚道的笑。

得知这件事是真的,晚上来赴宴的人纷纷感慨杜豌同学女中豪杰,深藏不露,眼看着二丫脸色越来越冷漠,有扭头就走的趋势,章涛忽然伸手重重搂住她肩膀,往自己的方向带了一把:“好了,刚才那是非官方说法。”

“现在正式介绍,这位,是我们英语学院的尖子生,专攻交传,参加过外交部组织的峰会合作论坛,还和非洲领导人握过手呢。”

众人颇为严肃的哦了一声,再看二丫,神情果然尊重起来。

这踩一脚又把人捧上天的行为,让二丫十分不好意思。

“哎呀你别胡说八道。”她动了动肩膀想甩开章涛搂着她的手,对他同事解释。“那是学校组织的夏令营……”

“哎,夏令营也是看见了,握了手合了影的。”章涛不容她反驳,一只手揽着二丫推她上座,另一只手拉着姚辉,心里暗骂她情商低不开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