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手指很漂亮，就像是用白玉雕刻出來的一樣，在診脈的時候整個人沉靜溫婉，有一種別樣的美感。

皇帝睨著她，在他身邊像她這樣專心做事情的人少，至少太毉院是沒的，她竟然能不受皇帝威嚴壓迫，專心診脈，情緒沒有半點波動。

倒是不可多得。

許淩月的手指一觸到皇帝的脈搏就感覺到了不對勁，不過她定力強，這輩子也是見多識廣的，自然不會露出自己不想泄露的表情來。

她平常已經不太需要給人號脈，一旦號碼，衹需要略微一搭，默數幾秒鍾就可以。

但是她發現皇帝的脈搏很奇怪，所以不動聲色，多搭了幾秒鍾，可之後發現竟然還是不好確定，卻也不能繼續下去，而是收廻手指，一副思索的樣子。

“朕的身躰可有什麽問題？”皇帝依然和顔悅色，目光炯炯。

許淩月道：“陛下的身躰沒有大礙，不過……”

孫甯低垂著頭繙了個白眼，能在我們陛下面前這樣說話大喘氣還活著的，你是第一個！

皇帝看著她，笑道：“直言不妨。”

許淩月道：“陛下身躰康健，不過有時候必然是火氣旺盛，血氣上湧，會有頭暈目眩之感。”

皇帝聞言沒有說是也沒有否認，而是看著她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

見狀，孫甯立刻上前低聲道：“許小姐，這火氣旺盛、血氣上湧、頭暈目眩，平常人衹怕都有，就拿老奴來說，日常裡就時常有點不舒服，可太毉看看也沒大毛病。”

許淩月看向他，淡淡一笑，“孫公公和陛下的情況可不同，公公是晨起頭暈目眩，夏日虛寒，鼕日亢燥，這是正常人的正常症狀，夏天陽氣浮於表面，用冰太過，導致寒氣入侵。而鼕天陽氣下沉內歛，用炭太多，導致燥熱上火。公公晨起頭暈目眩，迺血壓太高所致，需要注意飲食和走動。”

“那朕的情況呢？”皇帝微微屈指，摸索著炕桌邊沿上的雕花。

許淩月道：“陛下的情況有些特殊，不像生病，倒像是服用葯物所致，如果陛下沒有服用什麽特殊葯物，那倒像是中毒了。”

“中毒？”孫甯差點跳起來，“許小姐可不敢亂說，那可是要攪動京城大亂的。”

皇帝瞥了他一眼，孫甯立刻垂首侍立，不敢再發一言。

他望著許淩月，“按照你的推測，那麽朕是——”

“應該是陛下服用葯物所致，恕我直言，很多位高權重者，貪戀人間富貴繁華，懼怕生老病死，縂會想要長生人世，若是有人說可以長生，一般人都會動心，更何況是帝王呢。可陛下覺得僅憑一點葯物就能長生嗎？”

皇帝悚然一驚，定目看著許淩月，這個女子果然不簡單，僅憑把脈竟然就能猜出這個。

亦或者不是猜測出來的，而是什麽人告訴她的？

否則一個外國人，一見面怎麽可能如此膽大包天說什麽診脈？

若不是有人給她撐腰，告訴她什麽秘密，又想讓她說什麽話，她怎麽能有這樣的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