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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2 / 2)


  这车是蒋晓鲁当时走前卖掉的,一部分是想卖了还解聘的违约金,一部分是她手里想留点现金。

  打听到二手车市场,鱼龙混杂,人家踢了踢车胎,想敲她一笔,蒋晓鲁心里纠结,两难的时候,宁小诚掐了烟,跟车老板一招手。

  这钱我给你,你把她那台车接了。

  老板也不是善茬,兄弟,你这是想借着我泡妞哪?

  小诚懒懒一笑,甭废话,该给你的都给你,也不用你往外卖,就是帮忙找个下家先收着,回头跟我更名,手续费我拿。

  老板看看宁小诚,呸地吐了烟头,成交。

  这车在他家楼下一停,就是两年。

  两年了。

  小诚抬头在后视镜打量了一下自己,愁的直叹气。那天跟朋友一起吃饭,有人说,诚儿,我看你怎么有根白头发呢?是不是身边没个女人帮扶着,操心啊。

  说完大家呵呵傻笑,谁也没当回事。偏偏一句醉话,小诚还真就记在心里,挺在意。

  早上起来洗脸刷牙的时候总照镜子,扒扒头发,摸摸下巴,老吗?还行啊,他一直挺注重这事儿的,毕竟男人,最怕的就是中年发福。

  四十岁不到,腆个啤酒肚,一查高血糖高血脂外加脂肪肝,这可不行。

  他这两年烟抽的少了,酒也喝的少了,偶尔起早还能跟着人家警卫连战士出操跑两圈,晚上踢踢球,始终勤锻炼着。

  这两年也很累,签了卖身契,给人家打工,常常广州香港往返,他最近在跟赵合平谈转让,想把元升号的股份推了。

  老赵自然愿意接受,再三确认:“你可真想好了?好不容易有了起色,当初下了那么大本儿,这时候卖了,相当于白忙活了。”

  对商人来说,不赔不赚,就算亏。

  小诚往茶壶上浇着热水:“想好了,总这么来回跑,我也受不了,你这一摊事儿就够忙活的了,我也不愿意跟华康打交道。”

  老赵倾身,和他说私话:“你这劲儿,还没过去哪?”

  “呵,当初接……”小诚抿了口茶:“也是赌气。”

  赵合平表示理解:“行,那我就回头让人做个评估,把合同签了。”他于情于理算得上宁小诚半个大哥,看重他人不假,想物尽其用也不假,实则还是蛮关心他:“诚儿,你也不小了,以前咱不说,现在也该考虑考虑自己了,你嫂子上回还跟我说想给你介绍个人,家里是广州一个地产商,很不错,要不抽空你见见?”

  小诚摆了摆手:“现在不想这个,替我谢谢嫂子了,我……配不上人家姑娘,就一颗老白菜泥地里滚,以后再说吧。”

  他不愿意,老赵也就不再提了。

  ……

  谁都看的明白,宁小诚之所以这么孤着,可不就是等吗。

  不是他给人家一句痛快话,是他在等蒋晓鲁给自己一句痛快话。

  哪怕她又再婚了,或者找了另一半,宁小诚也就死心了。

  偏偏,蒋晓鲁没有。

  她越没消息,宁小诚越等,心里越焦灼。

  记得那是她走的第一年,大冬天,快过年了。

  年前组织了一批老文艺家的迎春会,武杨的妈妈是知名大青衣,受邀上台,图个喜庆气氛呗,他们这几个孩子也没事干,就在剧院外头看热闹。

  车里烘着暖气,一直点着火儿。

  沈斯亮和武杨坐在前排。

  宁小诚躺在后排,两只手交叠,正在抱肩睡觉。

  沈斯亮说,你把我棉袄给他盖上,这孙子矜贵,别冻中风了。

  武杨回头把棉袄糊在宁小诚身上,回头看了一眼,低叫旁边人:“斯亮,你看他睡觉怎么还笑呢。”

  沈斯亮回头,又转回来,漫不经心:“梦见谁了呗。”

  “不能吧。”武杨不信邪,“你怎么知道?”

  沈斯亮在武杨耳边嘀咕了几句,武杨闷乐:“能行吗?”

  沈斯亮拍拍他的肩,以示鼓励:“肯定行,你试试。”

  咳咳。

  武杨捏着鼻子,一只手伸进棉袄里,不轻不重压在宁小诚胸口,故作女声嗲气:“小诚哥?”

  “小诚哥——”

  梦里宁小诚嘴边笑意更浓,无意识伸手在胸口捞了一把。

  沈斯亮和武杨笑疯了,砸着方向盘,沈斯亮还使坏:“你摸他,摸他。”

  武杨忍着恶心还在宁小诚胸口揉了两下,宁小诚一把扣住粗粝大掌,睡梦中嘴里还念叨着;“别闹——”

  原本该是温温软软的细腻触感被粗糙代替,这,怎么还摸着不对劲呢?

  宁小诚倏然睁开眼。

  武杨老茧大手蛰伏在他胸口,可给宁小诚恶心的够呛。

  武杨和沈斯亮终于乐出声,疯狂嘲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