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在樊欣的要求下去往危险的地方，死掉，那不算违背母亲的意思吧？

  唐肃倒车，从蛋糕店里退出去。

  “爸爸，哥哥他们不和我们一起吗？”宝儿看着站在蛋糕店里没动的樊欣和随镜，有些担心。

  唐肃点头：“嗯，哥哥他们有其他事要做，我们去别的地方等他们。”

  汤阮坐在车上一直很沉默，她看着窗外密密麻麻的丧尸，却仿佛是透过那些丧尸，在看别的什么。

  汤蕊乖乖坐在她身边，神色忐忑。

  汤阮忽然起身：“小蕊，你和我来，我们谈谈。”

  她抬脚就往房车二楼上走去。

  汤蕊垂眸，眸子微微闪烁，随后快速跟上汤阮的脚步。

  房车二楼上隔出了几个休息间，里面都放着单人小床，汤阮推开一个休息间的门，等汤蕊进来后，关上门。

  “小蕊，那个村子里发生的事，你还记得吗？”汤阮直奔主题，凝视着汤蕊的眼睛：“爸爸妈妈，还有哥哥，他们抛弃我们吸引那群畜生的注意力，逃走了。”

  汤蕊浑身一颤，脸色惨白得吓人，她眼中弥漫出泪雾，无措地看着汤阮。

  汤阮有些不忍，却还是说道：“我们被抓住，被关在那个如同猪圈一样的小屋子里，衣不蔽体，每天还要……”

  “姐！”汤蕊死死地抱着自己的脑袋，浑身都在颤抖，眼泪顺着脸颊滑落下来。

  她摇着头：“你别说了，求求你别说了……”

  那段日子，对她来说无比黑暗，是她急切想要忘掉的。

  汤阮伸手，想要保住她，却在半空中停住了。她抓住汤蕊的手，用力，拉开：“是谁把我们从那个地方救出来的？是樊欣，无论他是人也好，丧尸也好，都是他救了我们。”

  “在我们最痛苦，最绝望的时候，没有别人出现，你懂吗？如果没有他，你会一直被关在那个地方，被欺负，被迫怀孕，生下的孩子还会被人杀了吃肉，你会崩溃，会疯掉，最后承受不住死了连个尸体都没有！”

  “够了！”汤蕊猛地掀开汤阮，双眼通红，宛如看着仇人一般死死地盯着汤阮。

  汤阮被推得退后几步，愣愣地看着汤蕊。

  “你明明知道，你明明知道我不想回忆那些，你明明知道我多害怕那段日子，你明明知道我在那里被折磨得多厉害，你为什么还要说这些？你想看着我发疯？看着我死掉吗？”汤蕊声音暗哑，眼泪扑簌簌往下落，神色狰狞。

  “我不是……”汤阮摇头：“我只是……”

  只是想让她清楚，别人可以用恶意去揣测樊欣，但她不行。

  因为她们两个的命，都是樊欣救回来的，没有樊欣，也就没有她们。

  她们是被亲人都放弃的人。

  汤蕊蹲下，抱着双膝抽抽噎噎地哭着。

  汤阮喉咙干涩：“小蕊，没有他就没有我们，你懂吗？”

  汤蕊只是哭，没有回答她。

  汤阮喉咙紧了紧，双眼发热，眼前水雾弥漫，她闭上眼睛：“我会找他说清楚，把你送回安全区。”

  汤蕊哭泣的声音戛然而止，她抬起头，没了之前的狰狞，有些惶恐：“那，你呢？”

  汤阮睁开眼，眼中的水雾消失，认真道：“我会在他身边。”

  房车的隔音效果很好，下面的一群人并没有听到姐妹两的声音。

  坐在张淮隔壁昏迷着的孔红兮皱起眉。

  她梦到了西郊外发生的事。

  她让人搜那些人的身，找到他们藏着的食物，就瞬间的功夫，她身后一人将淬了毒的匕首捅进她后腰。

  孔红兮从未想过，她身边的人会背叛她，她孔红兮一向大方，即便是末日了，她也尽力让大家吃好住好穿好。

  她争地盘，抢粮食，也是为了他们。

  有食物就一起吃，没食物就一起饿，她唯一，他们对她也一如她对他们。

  却没想到，到头来却是身边人的背叛。

  当她难以置信回头看去时，另一个人扣动扳机，子弹射出，嵌入她的腹部。

  “老大，对不住了。人为财死鸟为食亡，现在末日了，人比鸟还不如了。”

  被背叛的愤怒，犹如烈火焚心。

  那一瞬间，周围的分子原子像是和她有了沟通，迅速组合成一道道雷电，劈落下来。

  轰隆一声，他们一群人站立的地方无一幸免，全部被电得焦糊，只有孔红兮还站在原地。

  她捂着腹部，摇摇晃晃倒在地上。

  “都死了？”一道声音在不远处响起，带着遗憾。

  “都焦了，看来不能用了。”

  “没事，孔红兮解决了，就只有一个宋濂了，那个丁于不足为惧。”另一个人满不在乎地说道。

  “孔红兮还能用，把她带上吧，蚊子再小也是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