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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日上上签[校园]第42节(1 / 2)





  陈彻语气没什么起伏地说:“这一拳,够你泄愤了吗?”

  陈融这下缓过来了,被气的。

  他还以为是自己快准狠才揍到了陈彻,原来陈彻是故意生挨他这一拳。

  他简直气不打一处来:“你这个虚伪的懦夫,你以为当个沙包,就能弥补你当年的所作所为吗?”

  “弥补?你想多了,”陈彻扯着唇角笑了声,“我又没做错,为什么要弥补?”

  陈融睁大了眼睛,没想到他竟然一点都不觉得当年这事,是他做错。

  “你、你……”

  陈融气得都说不出话,发热的眼眶仿佛充了血,可这时候落泪,又没出息得不像话。

  在眼泪夺眶而出之前,他撕碎了手里那张拍立得合照,砸在陈彻身上,头也不回地要夺门而去。

  陈彻在身后叫住他,“陈融。”

  陈融脚步一停,还以为他改了主意,还以为他要说什么不那么刺耳的好话。

  然而,身后的人只是语气平平地提醒了句:“拿伞。”

  ……拿个屁!

  “滚蛋!”

  陈融丢下这句话就摔门离开。

  任性的人从来不考虑后果。

  陈彻垂眸望着散落一地的照片碎片,笑脸被撕裂,似乎在告诉他,那一日短暂的美好,也很快就要破碎。

  微不可察的一声轻叹,被轰鸣的雨声盖过。

  他弯腰把被撕碎的照片,一片片捡起,拿着这些走回房,坐在桌前,一点一点重新拼凑。

  待照片拼好时,桌上的手机,也恰好响起了铃声。

  陈彻瞥一眼来电人,不意外。

  他拉开抽屉,把这张全是裂痕的合照夹进笔记本,又从笔记本夹层里拿出自己那张完好的合照,起身去涂然房间的同时,接起电话,“妈。”

  “小融今天是不是去找你了?你怎么能让他淋着雨回来?”电话那边的女人,一开口就是指责与质问。

  陈彻把电话夹在一侧肩膀和耳畔之间,捡起桌上的小图钉,把合照钉回原来位置,没什么情绪地说:“哦,我们吵了一架。”

  林学慧一听更生气,“吵架?你不知道小融的身体不能让他情绪太激动吗?你还跟他吵架?还让他淋着雨回来,他回来冻得嘴都紫了!你有没有想过他会出事?你是要害死你弟弟吗?”

  你是要害死你弟弟吗?

  这话第一次第二次从林学慧女士口中说出来时,还会让人觉得震撼,好像他天生是个刽子手。但听的次数多了,人也麻木了。

  陈彻转身靠在涂然的书桌上,一只手撑着桌面,指腹因为用力而泛白。

  像是觉得好笑,他扯着裂开的唇角,开玩笑一般地说:“我这不还给您供着一心脏吗,我已经听您的话,签了器官捐献的申请书,他要出事,我去大街上找车一撞,您随时随地来我这取,多简单。”

  “陈彻!”

  最看重言语忌讳的林学慧,在电话那边严厉地指责。

  陈彻靠在桌边听着,眼睛望着窗外,屋外风雨飘摇,天空哭泣得太久。

  他房间的阳台门好像还没有关上,涂然今早出门不知道有没有带伞,两张合照动作不太一样,会不会被她发现,陈融今晚可能又会因为着凉发烧,林学慧女士还要教育多久……

  有太多太多的事,需要他去想,等着他去想。他不得不想。

  靠在桌边的脊背失去力气般往下弓起,陈彻疲倦地闭上眼。

  他忽然觉得很累。

  第27章 雨停了

  雨还在下。

  乌云像块浑浊的幕布, 沉重地将这个城市笼罩。

  青安市临海,天气也像海,反复无常, 昨日晴空万里,今天暴雨倾盆。

  世界被雨声充斥, 像野兽在嚎叫, 梧桐叶落了一地,萧条狼藉,空气是潮湿的腐败气味。

  陈彻一只手撑着把伞,另只手拎着把伞,白球鞋踩过水洼, 溅起水花, 踩过泛黄的落叶, 鞋底留下细微的声响。

  马路对面的红灯,模糊地在雨中露面。他停在路边,汽车在跟前缓慢驶过斑马线。

  简阳光一直说他是个目标挺明确的人, 跟他熟起来的契机,也是小学时候那次搭话, 老师让谈理想谈未来, 班上所有人都在吹牛逼,只有他说的职业最现实最接地气。

  心胸外科医生, 在一众科学家宇航员的伟大理想里,确实挺接地气的。

  可惜简阳光并不知道这还有前传和后续。

  后续是老师挺感兴趣地问他,为什么不是医生,而是心胸外科医生?

  因为是林学慧女士手把手教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