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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节(2 / 2)


  若程昱刚刚晋升为炼气四层半个月内,在境界不稳时炼气三层巅峰的弟子是有希望战胜的, 但现在程昱已经炼气四层一年了, 才炼气三层初期、昨日与炼气三层巅峰的比武都险胜的贺牧昱简直是以卵击石……

  最重要的是, 程昱这个人的人品不太行。陆妤虽会因为贺牧昱止步于淘汰赛而觉得惋惜, 但更担心的是, 程昱借着比武切磋、刀剑无眼的理由在擂台上不讲武德地对着贺牧昱招招下死手。

  这是一场注定输掉的比试。陆妤急急地赶到外门比武的擂台场地, 就见贺牧昱的左手缠满了纱布, 想到宋念辞口中他浑身是伤、勉强险胜,她的心脏紧跟着咯噔一下。

  只是还没等她上前,瞧见她来看比赛的贺牧昱眼睛一亮,长腿几步走到了她的面前。

  由于周围都是人,他规规矩矩地喊了一声“陆师姐”,一双琥珀色透亮的漂亮眼瞳直直地看着她,溢满了担忧和关心。

  “听闻陆师姐比武时意外受伤,现在身体可是康复?”

  在门派比武的第一日,获胜的贺牧昱就给陆妤发了讯息,但迟迟没有得到回应。第二日便听闻了陆妤在第一轮比试时扭伤脚腕直接弃赛第二轮比试的流言蜚语,贺牧昱又担心地发了讯息,可这次依旧没有得到回应。

  他急切地询问了宋念辞,才得知陆妤回去后睡到现在,至今未醒。第三日也没有等到陆妤醒来的讯息,长时间的昏睡显然是不正常的,陆妤是否除了脚伤还受了严重的内伤……她身体原本就不好,会不会就这样一病不起……

  这样严重的焦虑不安和忐忑让他昨日比试时完全无法集中注意力,身上中了好几道剑气,还被对方刺伤了左手,最后对方以为自己已经稳胜一时疏忽大意,被他出其不意地偷袭成功才勉强险胜。

  现在,看到陆妤安然无恙地出现在自己的比试现场,贺牧昱在上上下下确认了好几眼后,心中一直不安提着的一块大石终于落了下来。

  “我已经无碍,倒是你听说昨日伤得很重。”陆妤顺势拉起他的左手,想借着肢体接触悄悄地使用着治愈术。谁知,贺牧昱几乎是立即地抽出了自己的手。

  隐在发间的耳尖不由滚烫了起来,贺牧昱低着头道:“回陆师姐,我昨日服用了丹药,也已经无碍了。”

  骗人……被她一握住手就立即抽回,肯定是她刚刚不小心碰痛他了。还特意把手背在身后,肯定是怕她发现异常……

  望着贺牧昱突然垂着脑袋不敢看向自己,陆妤对自己的推测更是确信了几分。

  “以你现在的修为远不是炼气四层的对手,现在伤势未愈,赢面几乎没有。”虽然比试前说这些话会有些泄气,但陆妤还是直奔主题道,“尤其这次的对手是程昱,我恐他会在比试时故意刁难你。所以这次比试时,若是他不留余地地对你下死手,你可千万别像昨日那样去硬拼,直接弃权即可。”

  好看的剑眉微蹙,贺牧昱迟疑了半响才轻轻道:“我不想弃权……”

  “明知会输为何不弃权?”以为贺牧昱是不懂炼气三层和炼气四层境界上的差异,又或者是因为和程昱有过节才自尊心极强地不愿弃权,陆妤苦口婆心了一番后,轻叹道,“程昱虽是双手受过伤,但已经养病半年以上,众人都说他是夺冠热门的弟子,而你能险胜炼气三层巅峰的弟子只是运气,又何必和炼气四层的程昱硬碰硬让自己受伤呢。弃权,并非是一件丢人的事情。”

  若是弃权,自己就止于淘汰赛。想到和虞师兄的约定,贺牧昱张了张口,最终还是遵从本心,抿了抿唇道:“我……不想弃权……”

  “你……你这脾气怎么那么倔呢。”说得口干舌燥的陆妤气呼呼地鼓起了包子脸,伸手不满地将贺牧昱一把推开,“随你吧随你吧,就当我瞎操心,被人揍得断手断脚别怪我没提醒你。”

  第一次见到陆妤生气的贺牧昱有些无措地不知该怎么解释,然而负责裁判的弟子已经叫到了自己的名字,他小声地朝着陆妤道歉道:“别生气,我不会断手断脚的。”

  宛如一拳打在了棉花上,陆妤就见贺牧昱说完后一脸慷慨就义地走向了擂台。她心中虽有些气恼,却还是决定,一旦发现程昱意图谋害贺牧昱,她定在第一时间就通知监督擂台赛的长老和负责裁判的弟子,不让程昱有任何得逞的机会!

  “哈哈哈,没想到淘汰赛最后一个对手竟然是你。走了狗屎运搭上了陆妤,半年时间晋升到了炼气三层,只可惜运气不好遇到了我,或者应该说,老天实在是对我太好了,上次被你逃掉了擂台切磋,没想到竟然给了我这么一个机会。”

  得知自己的对手是贺牧昱后,积怨已久的程昱就已经狂喜、兴奋到现在。

  那日若非在炼丹时谈论贺牧昱而分心,他也不会炸伤双手,也不会至今手腕仍有些不灵活。若非陆妤和贺牧昱,他怎么可能现在还是个外门弟子!

  一切都是他们的错!

  至今仍未意识到自己身上有任何过错和问题,犯了错完全不反思自己的程昱把一切原因都归结到了贺牧昱头上。

  此刻,一想到自己能在众人面前正当理由地虐贺牧昱一番,他浑身的血液都仿佛在兴奋地沸腾。

  但对方完全不理睬自己,甚至脸色无比淡漠,没有一点畏惧之色,程昱面色陡然狰狞扭曲起来。

  “还是和以前一样,没有一点自知之明。”他嘴角勾勒着阴冷的笑容,像戏鼠的猫恶狠狠地烙下狠话,“既然你这么不自量力,就让你好好见识一下,你和我之间的差距,究竟在哪!”

  同一时刻进行的比赛一共有十场,由于贺牧昱与程昱这一场的实力过分悬殊,众人对他们的比赛结果都兴致缺缺,围观群众与其他九场相比较为稀疏。

  陆妤紧张地趴在栏杆最前沿,就见裁判一声令下,两人各自行礼后,程昱率先攻击,汹涌澎湃的剑气从一个极其刁钻的角度刺向贺牧昱的丹田处。

  知道他这一击无法躲避,贺牧昱右臂弯曲,微微蓄力,硬接下了这一剑。

  “雕虫小技!”

  程昱冷笑一声,手掌化剑,朝着贺牧昱受伤的左手袭去。没想到贺牧昱仿佛提前看破了自己的招式直接侧身躲避成功。

  望着两人你来我往的剑招,并非一边倒的碾压,陆妤不由地松了一口气。或许是因为双手重伤过的原因,程昱并没有自己想象中强,反而经常和宋念辞切磋的贺牧昱,修长的身姿灵敏至极,左右闪躲着对方的狂暴攻势。

  而程昱虽然下作地一直攻击贺牧昱受伤的左手,但陆妤隐隐感觉到了他出手的动作已经比最初稍慢了些许。她不由猜测,或许程昱受伤的双手不足以打持久战,,才在最初就如狂风暴雨般攻击,战况拖得越久对他越是不利。

  而贺牧昱明显看出了这一点,并未急于进攻浪费体力,显然在等待对方露出空隙的那一瞬间。

  但很快陆妤就见贺牧昱的动作也跟着慢了下来,虽是险险躲避了要害,却还是被程昱猝不及防地刺中好几次,已经不流血的伤口再次溢出鲜血。

  想到贺牧昱昨日的伤势未愈,恐怕和程昱一样无法打持久战,陆妤的心跟着焦灼了起来。

  又是一剑袭向他的胸口,贺牧昱抬剑想要去防御,只听见”哐”的一声,手中的长剑顿时被击飞出去,剑气在他胸口留下了一道深深的口子,直接把他震飞了三米之远。

  “咳咳……”

  贺牧昱咳嗽了几声,猛地吐了一口血。胸前的衣襟已经被鲜血染红。他面色苍白,强忍着胸口的疼痛,摇摇晃晃地想要站起来。

  此刻,他才真正意识到刚才并非是错觉,体内的灵力像是被瞬间抽空了般无法凝聚。

  他中毒了。

  望着这一幕的陆妤,脸色骤然变化,眼中顿时涌现出了一抹焦急。

  这时,她就见程昱一反常态地没有继续用剑攻击,而是对着贺牧昱使用了水缚术。

  水缚术是水系初级法术。炼气四层以上能学习初级法术,但由于能力有限,才刚刚晋升为炼气四层的外门弟子连皮毛都没学会,贸然施展法术反而会露出空隙,所以门派比武中基本没有外门弟子使用。

  更何况现在贺牧昱连站都无法站稳,使用以束缚为目的的水缚术简直是多此一举,他只需要一剑刺向贺牧昱,便能一击将他打离到擂台之外。

  嘴角露出了一丝嘲讽的笑容,程昱手腕一扬,水幕倾泻而下直接将贺牧昱整个人都笼罩在内,形成了一个巨大的水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