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仗剑斩桃花第185节(1 / 2)





  “他是谁?”

  林沉玉心知肚明, 淡然道:“一个过去的熟人罢了, 偶然遇见,有些感慨, 现在并不是说这个的时候,进去吧。”

  燕洄咬牙, 挡住她去路:

  “且慢,只是熟人?当真吗?你莫要诓我林沉玉,我亲眼看见,你适才眼眶红了。”

  她和顾盼生到底什么关系?她也说不清。也许曾是至亲,而今沦为至疏。她有三分过错,他也造下七分冤孽。她自始至终不明白,一段美好的师生情,是怎么变得如此混乱荒唐的。

  剪不断,理还乱。

  “一个曾经的熟人,仅此而已。”她又强调了一遍,不知是给燕洄听,还是说给自己。

  她愣神的片刻,燕洄心已凉了一半,他印象里的林沉玉永远风光霁月,永远潇洒出尘。她从来没有看见过林沉玉为哪个男人露出过如此神态——困惑,失神,迷惘。

  他终是别开眼,拉住她的手,声音冷而硬:“我们进去吧。”

  *

  破旧的房间,低矮的房梁,林沉玉敏锐的判断出,地下有暗门,她寻了半日,终于是找到了入口,进去了。

  她看见了此生难忘的最辉煌的灯火,也走到了最喧哗的闹市。

  “文场,他们合伙抬轿子!”

  “双耦,无外,统吃!”

  灯火通明,琉璃盏做的一人高烛台,从这头编到那头,将整个屋子围的亮如白昼,屋内坐了约摸二三十人,俱是富贵客,正赌到酣畅淋漓之时,一个个面红耳赤。

  灯盏好似猪圈的木栅栏一般,用料不要钱似的,扎的紧实。

  这里面困住的赌客,又岂非猪猡?

  燕洄的心情阴郁,随手抓过旁边一个赌客的头:“货在哪里?”

  赌客已经赌上瘾了,猩红着脸到:“赌便是了,赌便是了,赌便是了,只消赌赢了……什么都有了。”

  林沉玉看了看,这赌场不打,坐了十来桌,每桌赌的乐子却不同,倒是种类齐备五毒俱全:有麻雀牌,也有押宝,还有抽签的“六门赌”,掷骰子赌,放三四,做花会,宣和牌。

  种类繁多,应有尽有,当真是赌客的天堂。

  她和燕洄倒显得有些格格不入了起来,干脆坐下看那赌客打牌,那赌客打的是牌九。

  庄家是个冷峻青年,并不理会林沉玉二人,只是将手中骨牌向前一推,笑着看向赌客:

  “你输了。”

  “不可能,你……你是不是做云头乱把,使弊了?”

  赌客不敢置信的摸过他的牌,这已经是他输的第九场了,他以往打牌九,从来没有输的这样惨烈过。

  青年莞尔一笑:“愿赌就要服输,杨长老。你已经输了五千两了,还要继续吗?”

  他有意无意的瞥了眼林沉玉,意有所指:“只要你能从我手里赢一场,便能得到你想要的东西,还有你输掉的筹码,我们会五倍奉还……”

  赌客咽下口水。

  如果他离开了,什么都没有得到,还折了五千两,可如果,如果他赢了一场,就能拿到两万五千两,还能得到金丹!

  有了金丹,他就什么都能办到。

  “赌,继续!”

  *

  第九把,赌客微微一笑,拿到了牌后露出自信的笑容,直接亮牌:

  一张无外,一张错八,乃是天杠。

  而庄家笑:“杨长老这把牌,倒是好牌。”说罢,也推牌出去:

  一张丁三,一张二六。统吃。

  杨长老面色一变,冷汗直冒,他气急败坏的推了牌,想抽身,却被身后几人站过来,按住了肩膀,庄家自头上抽出根簪来,那簪原是个细长伶仃的湘妃竹玉壶嘴的烟杆,他用烟杆,不紧不慢的敲了敲杨长老的手。

  “愿赌,要服输啊。一万两了,杨长老。”

  杨长老脸颊的赘肉扭动,浑浊的老眼有不甘之色,他岂能倒在这里?气呼呼的拍一拍桌子,咬牙冷笑:“今儿手气不好,中场休息!待会再赌!”

  说罢,他起身,拉起一个小姑娘,往里面房间走去,要做什么已经显而易见了。

  林沉玉只觉得那小姑娘背影有些熟悉,可看她搔首弄姿嗲声嗲气的模样,又觉得陌生,她应当是没有见过那个女人。

  庄家点燃了烟,烟雾弥漫里他的眼晦涩不明,看向林沉玉:“杨长老嘛,人老心不老,一输的多了,就喜欢弄个清倌人开采,见了红,冲冲喜。”

  林沉玉蹙眉不语,只觉得想吐。

  庄家拿着烟头,点了点桌子,道:“不过,姑娘待会输了,我们这儿可没有准备雏鸭小倌,给您开采冲喜的。”

  燕洄似乎想拦住她,林沉玉拍拍他肩膀,示意他安心闭嘴。她掀开裙摆,稳当当的坐上交椅,修长的手指夹住一块走漏的骨牌,啪嗒一声弹回牌堆里。

  她定定的看着他,声音平静:“我不需要,因为我不会输。”

  庄家似乎被她豪言壮语惊住了,连鼓三下掌:“好好好,客官赌什么?”

  “我不打牌九,我赌材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