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不看？”乔希问他，把那张纸又拿回来放在陆雴霄身上，“这是我每天都要喝的那种汤，你不好奇我都喝了些什么吗？”

陆雴霄：“……”

“是不敢兴趣，还是你早就知道了？”女孩质问的目光犹如被安装了高清摄像头，捕捉着男人脸上每一丝的细节变动，“还是说，那些东西是你要给我喝的？”

“我没有！”

他的眼神坚定，没有丝毫的闪烁。

“那是谁？”

陆雴霄没回答这个问题，他像是没听到一般，低头用棉签沾着酒精给乔希清洗她手心被自己掐出的伤口，目光专注。

“有点疼，你忍忍。”

知道乔希怕疼，陆雴霄特意将动作放得格外轻柔。没沾一次酒精，就要低头用嘴帮她吹一吹，生怕弄疼她。

不过乔希的手上似乎没有知觉，她连眉头都没动一下，继续刚才的问题：“不是你，那就是你妈吧。”

陆雴霄手上一抖，棉签突然没了收敛。他皱眉看着女孩被自己碰到的伤口，连忙低头吹了好几下，还在女孩手背和指尖分别吻了一口。

“张管家跟我无冤无仇，不至于会无故对我下药。他肯定是听了谁的指使，而陆家除了你之外，他还听谁的话？”乔希继续说着，轻笑一声，“我说你妈怎么回事，居然知道我的身世之后闷不吭声，不对我唾弃一番不像她的作风啊！她还假装不反对你跟我结婚，让你把我带回陆家……原来是在后面等着呢！”

“果然是眼皮子底下比较好下手，我被下了一个多月的药。那汤喝得我神志不清，喝得我没了孩子……我居然还浑然不觉。”

乔希说着，突然‘啪嗒’一声，一地滚烫的眼泪砸在男人正给她上药的手背上。

陆雴霄手上一顿，心脏也跟着猛然一沉。

“小希，你怪我吗？”陆雴霄问她。

“你妈给我下药，你知情吗？有没有参与？”

“事先不知道，没有！”他回答她的两个问题。

“好，我相信你不知道，我不怪你！”乔希猛吸了一口气，紧紧抓着陆雴霄的手，眼神突然坚定，“但我要你为我们的孩子报仇！”

陆雴霄：“……”

“你不愿意？”

“你想怎么报仇？”

两个人几乎是同时问出口。

“我……我要报警！她害死了我的孩子，害死了一条人命，我要告到她坐牢，要她付出代价！”乔希激动道。

“小希，在国内打掉未出生胎儿不构成故意杀人罪。而且综合各方面情况，你就算真的闹上法庭也很难定罪。”陆雴霄理智跟她分析。

姚凤仪很聪明，她给乔希下的药是针对她孕妇和体质不好的弱点，并不是什么毒药，理论上也不属于刑法规定的危险物质，

然而，乔希此刻却听不进理智的话。

“你说这么多，无非就是不想帮我。因为姚凤仪是你母亲，所以你就偏帮着她对吧？所以我孩子的命在你看来就贱如蝼蚁，我流产就是活该对吧？”

“我没有那个意思，你先冷静一点！”

“你要我怎么冷静啊？她给我下精神类药物，想让我变成神经病！”乔希顾不得自己手上刚上药的伤口，用力揪着陆雴霄胸前的衣服，“那东西会伤害胎儿，让孩子变成畸形的，你知不知道啊？”

说完不等陆雴霄回话，她又自问自答：“你知道的！你肯定是知道，才让我去做人流。你想息事宁人，把这件事瞒过去？”

“我真的……”

“我认识你两年多，才发现原来你这么可怕。”乔希打断他的话，突然一脸慌张地望着他摇头，“你们一家人都好可怕，我再也不想见到你！”

“小希。”

“别碰我！”

女孩甩开他的手，就掀开被子光着脚下床往外跑，仿佛身后有什么恶兽在追着。

“小希！”

陆雴霄追出去，乔希已经下了楼。

车水马龙的街道，喇叭声充斥着乔希的耳膜，仿佛找不到出口般在女孩脑颅内叫嚣个不停。

女孩难受急了，她抬头朝着阳光射来的方向伸出手，苍白的肌肤几乎透明到会随风消逝。

陆雴霄追下楼，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副画面。

乔希站在马路中央，旁边擦身飞过的车辆仿佛随时都能撞到她。

男人担心得胸口一紧，叫着她的名字，就要过去拉她回来。

然而女孩转眸看着他，原本迷茫的眼中恨意渐渐清晰，她说：“别过来，不然我死给你看！”

陆雴霄被她这话定在原地，不敢再动作。

那瞬间他仿佛看见了未来，她对他不再有爱意，永远都带着恨。

她说的再也不想见到他，这次是真的不想再见到了！